郦道元：在朝令权贵忌惮，在野著《水经注》成为游记文学典范

来源：淘生活问答时间：2025-11-12 16:46

至德二年（757年），五十七岁的李白因曾担任永王李璘的幕僚，受到牵连，被判流放至夜郎国。两年后，由于关中地区发生了大旱，朝廷宣布大赦天下，所有流放的罪行都被赦免。当时，李白刚刚到达白帝城，听闻大赦的消息后，他激动异常，立刻创作了著名的《早发白帝城》这首诗。

在这首广为人知的诗歌中，李白提到的朝辞白帝、千里江陵和两岸猿声这些词句，实际上都出自北魏郦道元的《水经注》。在书中，郦道元描写三峡一带的景色时提到：有时朝发白帝，暮到江陵，其间千二百里，虽乘奔御风，不以疾也……故渔者歌曰：‘巴东三峡巫峡长，猿鸣三声泪沾裳。’由此可见，李白的《早发白帝城》创作深受郦道元的《水经注》影响。而作为我国游记文学的开创者，郦道元不仅《水经注》成为了经典，他本人的人生经历也极具传奇色彩。

郦道元出生在南北朝时期的北魏范阳郡涿县，即今天的河北省涿州市，这里与三国时期蜀汉的刘备是同乡。郦道元的父亲郦范担任青州刺史，家境优渥，从小就培养了他四处游历、探索山川的兴趣。太和十三年（489年），郦范去世，郦道元继承了父亲的爵位，成为永宁侯，并按规定降级为伯爵。

四年后，北魏孝文帝为推进汉化改革，决定迁都洛阳。在众多汉族学者中，郦道元凭借广博的学识被任命为尚书郎。太和十八年（494年），在御史中尉李彪的推荐下，郦道元因执法严谨清明而被升为治书侍御史。然而，四年后，李彪被尚书仆射李冲弹劾，郦道元也因此受到牵连，被免职。

景明二年（501年），郦道元被任命为冀州镇东府长史。在他的严格治理下，当地百姓敬畏他，盗贼们纷纷逃离。郦道元的政绩得到肯定，被晋升为鲁阳太守。到任后，他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提出了设立学校，提倡教化的建议。鲁阳郡的盗贼们得知郦道元上任后，都纷纷伏其威名，不敢为寇。

之后，郦道元调任东荆州刺史。然而，他的严苛政策遭到了当地百姓的强烈反感，最终，宣武帝下诏将他召回京城。不久后，郦道元被免职，获得了难得的清闲时间，也终于开始为两晋时期著名方术士郭璞所著的《水经》进行注解。

正光五年（524年），郦道元被重新起用，担任河南尹。此时，北方六镇正爆发着大规模的起义，郦道元奉命前去平叛。孝昌二年（526年），在平叛过程中，郦道元展现了非凡的军事才能，因此被封为安南将军兼御史中尉。然而，对于性格刚直、手段严厉的郦道元而言，职位的提升也带来了更大的危险。随着执法权的扩大，郦道元开始更加频繁地干预权贵们的违法行为，这使得一些宗室大臣，如汝南王元悦和城阳王元徽，对他怀恨在心。孝昌三年（527年），齐明帝的第六子齐王萧宝夤谋反称帝，元徽趁机劝说胡太后派郦道元前去监视萧宝夤。显然，这次出使注定是无法返回的。经过一段艰难的跋涉，郦道元终于到达了萧宝夤驻扎的长安城外，然而还未见到萧宝夤，他就被萧宝夤的部将郭子恢围困在阴盘驿亭。尽管郦道元一生研究过大量水系知识，但在被困的山冈上，仍然未能找到水源。最终，由于缺水无法抵抗，郦道元及其随行人员惨遭叛军杀害。次年春，朝廷击败了萧宝夤，收复了长安，郦道元被追赠为吏部尚书、幽州刺史、安定县男。作为官吏与将军，郦道元尽心竭力，他在政务和军事上都有着显著的成就。同时，作为地理学家，他的《水经注》记录了超过一千二百五十二条河流，并包含了大量与河流相关的历史和文化典故。其内容不仅具有极高的地理和历史价值，也富有文学性。此书被视为我国游记文学的开篇之作，甚至郦学这一学问也应运而生，衍生出考据学、词章学和地理学等学派。综上所述，虽然郦道元死于叛军之手，但他的《水经注》凭借他卓越的智慧与心血，成为了不朽的经典，至今仍然影响深远。遗憾的是，他的其他作品如《本志》和《七聘》已经失传，但即便如此，郦道元依然堪称为古人记山水的代表人物，正如明末清初史学家张岱所称赞的那样：古人记山水，太上郦道元，其次柳子厚，近则袁中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