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非：AI唯一无法覆盖的是生活体验

来源：淘生活问答时间：2025-08-17 22:48

作家格非

文/羊城晚报记者孙磊实习生詹雯莉图/羊城晚报记者钟振彬实习生林梓培

著名作家、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格非，其实更习惯躲在书斋里阅读、写作。他的新书《云朵的道路》收录了十篇随笔，从解读《包法利夫人》《伊凡·伊里奇之死》《左传》等文学经典出发，畅谈生活体悟与文学真知，深入思索当下时代的困惑。

羊城晚报：您此前最鲜明的标签是“先锋作家”。在您看来，今天是否有必要重提先锋文学？

格非：我认为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区分两个概念，第一个概念是先锋文学或者现代主义文学；第二个概念是先锋性，这是永远需要的。无论哪个时代，我们的文学都需要先锋性。先锋文学中出现的一些技法和技巧，我们可能认为它的对立面是现实主义文学，规规矩矩讲故事的文学。实际上，现代先锋文学里有很多因素，例如，一些重要的技法在荷马史诗中就出现了，到《堂·吉诃德》里面仍然有很多拓展，一直在变化。我认为现在的年轻作家不一定要回到先锋文学，但要重视文学作品的先锋性。

羊城晚报：您认为当前的媒体环境对文学创作带来了哪些影响？

格非：作家和写作者需要清楚文学写作与媒体写作不同。我认为很多作家在忘记这个问题后，认为文学创作与媒体创作没有区别，因此他们更多地求助于媒体信息进行创作，这是完全荒谬的行为。

写作动机必须从内在和自身经验出发。尤其在AI时代，许多事物都可以依靠技术和人工智能来完成综合和分类。作为一个写作者，你的立足点在哪里？你的知识和社会信息不可能超过AI。完全依据媒体提供的信息进行加工没有前途，这样的创作机器人和人工智能可以完全取代，不需要作家完成。

我认为文学家在今天唯一无法被AI覆盖的是生活体验。因为你的生活与任何人都不同，所以你不可能复制出完全相同的家庭、生长环境和命运。因此你有自己的成长经历和需要承受的命运，这样你的创作自然就显示出与别人的不同，这是你创作的核心。我认为个人经验在今天应该被重新认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