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诗课堂:戎昱《古意》的题外之旨

来源：淘生活问答时间：2022-09-27 22:27

原标题：唐诗课堂:戎昱《古意》的题外之旨

唐诗课堂:戎昱《古意》的题外之旨

枫泾蔡宏伟

女伴朝来说，知君欲弃捐。

懒梳明镜下，羞到画堂前。

有泪霑脂粉，无情理管弦。

不知将巧笑，更遣向谁怜？

戎昱是唐朝诗人中能与杜甫结成挚友的一个。杜甫是“盛唐”与“中唐”的过渡标志人物，而戎昱则被认为是“盛唐”“最下”的诗人，在“中唐”则是“矫矫拔俗”，“自是中唐本色”。仿佛戎昱与杜甫交了朋友，把人家最末等的技艺给偷来了。

戎昱长相俊朗，年轻时来长安求仕，少不了有贵家女子垂青。当时长安市的市长嫌戎昱的姓不够堂皇体面，要求他改姓，末了就招他为婿。戎昱不答应，“千金未必能移姓，一诺从来许杀身”。

那时候的倔强耿直，到写这首《古意》时，估计已为人世风雨侵蚀得苔痕斑驳了。

《古意》明白如话，“指事陈词婉切动人”。字面上说的是一位被始乱终弃的女子的哀怨情事。清晨正欲梳妆打扮为所爱的人“容”的时候，闺蜜来告诉，那个悦己者已决意抛弃自己。于是乎，她无心妆容，觉得出门无颜面，抚琴无意绪。泪湿莲脸后，那艳丽的笑容，还有谁会怜爱？

这份“温柔敦厚、哀而不伤”的悲怨在现实世界的男女之间鲜有出现。这只是诗人的“代言”！他想要表达的是自己被现实捶击后的伤痛。那个哀怨的女子就是他自己，无情抛弃女子的那个男人，或是能助他实现理想的有权有势者，或是理想本身。诚知面临的这番捶击，自己根本无力反击，故只能“哀而不伤”地自怨自艾。

清朝丹阳人贺裳读出了戎昱《古意》里的“辛酸”，他说:“宛然如见伍举辞荆，廉颇去赵，真使逋臣羁客闻之泣下。”“伍举”是伍子胥的祖父，他的老丈人王子牟犯罪受楚王处罚，他怕受连累逃离了楚国。在异国他乡，伍举内心一直怀念着楚国。最后在朋友蔡声子的帮助下，他终于从晋国回到楚国。伍举“辞荆”时是饱含留恋与无奈之情，与《古意》的题外之旨榫合无缝。倘若说成是他的孙子伍员(即伍子胥)“辞荆”，那就理解得大错特错了。伍子胥离开楚国时，那是怀了复仇之心，断无留恋之意。

戎昱《古意》的题外之旨，首肯的是一种自我克制、隐忍等待的修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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